它真是我这两年钓到的最大的、最漂亮的鲫鱼……
但是,今年的低温迟迟不退,直到二月底,气温仍在3℃~7℃之间徘徊,这在北方兴许还能钓几条鱼,但在成都你想都别想。 这时,萧瑞兵突然打来电话,说明天要到三岔湖的一个我没去过的湾子看看有没有大鲫鱼。 三岔湖的大鲫鱼野性十足,上钩后不顾一切地猛冲,其力量之大、性子之烈堪比野鲤,早在七八年前,三岔湖里体长超过30厘米的鲫鱼很常见,而今即使半斤的鲫鱼,一年下来也钓不到几条。小萧言之凿凿要钓大鲫鱼,上哪儿钓? 我打探钓鱼的地点在哪,小萧神神秘秘地说道:“有一个幽静的湖湾,岔路极多,很容易错过路口,平时很少去,但是每年初春都要去钓两次,几乎每次都能碰上大鲫鱼。今天带你去见识见识。” 小萧把着方向盘,不以为然地说:“这个季节,太阳越大越不好钓鱼,还不如阴雨天鱼上得快。”兰子舒了口气,细声细气地说:“我还是喜欢晴天,阳光普照、草长莺飞、鸟语花香,多浪漫。” 若小萧所言,这一带果然岔道极多,两旁竹茂树密,稍不留神就会错过路口。他驾着车七弯八拐来到一座白墙青瓦的小屋前,这是当地的**,门旁挂着的木匾显示这里叫做陈河堰。 小萧说,这里每年初春时节都有大鲫鱼,他将鱼情最好的钓点让给我:“看见对岸的小橡树了吗?对准它抛投,有多远投多远,那个位置出大鲫鱼哦!” 看水中杂草蔓延至8米左右远的样子,我拿出惯用的4.5米鱼竿,尽力远抛,浮标停在水草边缘不能翻身,钓组显然被水草缠住了。我把钓椅尽量靠近水边,浮标依然难以翻身。 我换了一支5.4米竿,钓组总算不再挂草,但距离草区前沿的V字形缺口也只有10厘米左右。 别无他法,我只能集中注意力,抛投尽量远一些,遛鱼时多加小心。 小萧夫妇的钓点也在水草附近,当我还在调标时,手脚麻利的二人已经打好窝子,拉大饵布窝了;当我开始布窝的时候,小萧已经连连飞鱼了——虽然都是白鲦,但说明这个湖湾中的鱼儿不少。 我习惯放过进窝觅食的第一条鱼,让它给其他鱼儿做个宣传示范——这里有好吃的,没有危险。因此,我未刺鱼,继续按照既定节奏拉大饵抽窝子。 见时机成熟,我立即改拉小饵,浮标刚刚到位就清晰地一顿,我一挥竿,中了,手上传来熟悉的震颤感,上钩的是2两左右的鲫鱼,随后我又连钓五条。好久没有这种美妙的感觉了。 我下意识地挥竿,已经太迟了,鱼儿钻进水草里。 小萧看我鼓捣半天,以为我碰上大鱼了,拿着抄网赶了过来,结果空欢喜一场。 那边的兰子也钓得不错,频频上鱼,小萧则暂时落后,只钓了两条小鱼。 四川最常见的就是阴天,十天二十天见不到太阳是常事。因此才有蜀犬吠日之说。 它们大概知道自己最终是要被放生的结局,因此变得有恃无恐,见到食物就抢,这在往年早春是很少见的。 小萧和兰子钓到的几乎都是白鲦,它们胆大妄为,无论阳光如何强烈都照吃不误。 他是个爱动脑筋的人,在兰子那里看看,又到我这里看看,回去哗啦哗啦地往钓点补窝。 浮标半晌不动,人就容易懈怠,兰子侧头细看身旁极其普通的胡豆花,那花朵不大,也不艳丽,粉、白、黑三色却搭配得十分协调,还发散着淡淡的香气。 兰子害怕钓组受损,起身前去摘鱼钩,不想刚刚碰到草叶,就“啊呀”一声急忙缩手,细看疼痛之处却无异状,不像虫子咬的。 兰子委屈地说:“荨麻的叶背不是带一点儿红色吗?我看它绿得可爱,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。” 兰子没得到关心,反倒受了一通数落,小嘴立马噘得老高。 小萧第二次撒下大把饵料的时候,我很不以为然,不想这招竟然见效了。 值得一提的是,小萧手抛诱饵非常有准头,都是指哪儿打哪儿,这次却没有一次落在钓点。兰子疑惑道:“钓点不在草边,你忘啦?窝子打乱了还怎么钓鱼?” 兰子尽管不解,但照做了,不久情况果然有变,连上几条鲫鱼。兰子感到奇怪:“你不是向来反对乱投诱饵的吗?今天在不到1平方米的范围内打了两个窝子,距离这么近,怎么还能钓上鱼来?” 兰子听了,觉得有理,不由得点头。 兰子暖在心里,手也不那么疼了。 美中不足的是钓组紧贴着水草边缘,不是挂线就是蹭标,上鱼后另一枚空钩还容易挂草,一上午换了好几副子线,耽误不少时间,还跑掉了两条大鲫鱼。 听小萧这么一说,我才明白我是因祸得福。 浮标再次轻点,我加大了刺鱼和遛鱼的力度,想直接飞鱼出水,以免挂草。 双钩钓组的优势是增加鱼儿发现鱼饵的机会,它几乎是悬坠钓法的标配。 这招还真行,鱼并不少钓,挂草的次数明显减少。剩下的时间我就一直用单钩,即使更换子线,也主动剪去一枚鱼钩。 我猜它一定没走远,不然小鱼早就过来抢食了。于是,我在鱼钩上挂了一条鲜活的红虫,看它还能不能禁得住诱惑。 挥竿之际,传到手上的感觉像挂了草根,咬钩的鱼发觉不妙,立即发力逃窜,把鱼线拉得嗡嗡响,我打起精神来小心应付,本以为已经控制了局面,不想它势大力沉,还是钻进了水草。唉!又凶多吉少了。要不是早春水凉,我真想下水把它摸上来。 小萧见状支招:不要硬拉,用点儿力,绷住鱼竿,别让它往深处钻,看你们谁的耐力更持久。但听小萧这样说,加之这鱼确实激起了我的好胜之心,我便打消了放它一马的念头,看谁是最后的赢家。 我借着鱼竿的弹力和鱼儿扭动身体时在水草中挤出的空间,居然把鱼一点儿一点儿地拽了出来。 我抓住时机,借势加力一拽,直接将它拽到水草上,目测它体长将近30厘米。这么大的鲫鱼在三岔湖很少见,我不敢硬往上飞鱼,抄网又够不着,只好在水草上拖。 这是近两年我在三岔湖钓到的最大的、最漂亮的鲫鱼。它身体宽阔、健硕,鳞片泛着银光,双眼灵动,似乎透着一股不服输的意思。不过,我是胜利者,这已是不争事实。(四川·李照城) |